第六章 重伤

在场两人一兽只有董寂心知肚明，那是一种完全出于本能的，刻在骨子里的习惯。而让他养成这个习惯的人，是那个早已故去的女子。在出剑的瞬间，他眼前的是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，弯起的漂亮眸子闪着星光。离棕丛林里，他侧身一剑，斩飞了无声跃起的藤蛇，回身对她挑起一个微笑；在泗水河旁，他把她挡在身后，用后背承受了文鳐临死反扑甩出的冰刃，不去管飞溅的鲜血，只是伸手抚顺她凌乱的青丝；无数次，他为她拔剑而战，无数次，他看她拈花而笑，那段美好的有些不真实的幻境，最终化为那破败竹楼前那染血的白衣。董淮安泪流满面，用力的伸出手向她抓去，却猛然惊醒，映入眼帘的是茂密的树叶，点点阳光穿过缝隙，略显刺眼。抬手一抹脸颊，眼泪尚还温热。忽然身上传来刺痛，低头一看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，透出几处殷红，上身的衣服不知去向，长发散开，手一撑，董寂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几件衣服上，不远处有一道曼妙的背影正拨弄着什么东西，一缕缕青烟冒出，少女一边挥手扫开烟雾一边不断地咳嗽。似乎是听到了董寂这边传来的动静，少女一回头，正碰上董寂的目光，一瞬间，董寂有些失神。少女的眼神向下飘去，看到了董寂那健硕匀称的身材，两道红霞飞上脸颊，连忙撇过头去。董寂回过神来，连忙寻找自己的包裹，却发现他并不在。这时，少女抛过了一件衣服，是他原来那件，只是那些被碎剑划破的地方已经被缝上，针脚略显凌乱粗糙。三下两下穿上衣服，董寂起身走到离少女身边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盘膝坐下，过程中，胸口传来的痛楚让董寂一阵呲牙咧嘴。